汽车刚停在两个孩子上学的小学旁时，社工向山路上张望却没有看到两个孩子的身影。来的次数多了，社工早已经将山路熟记于心，“也许是因为我们这次没提前打电话”，这样心想着，走进了堆满杂物的小院。依旧是昏暗的灯光、依旧是冷得有些发寒的屋子，屋内室外却不见两个小家伙的身影，看出了社工的疑惑，服务对象的父亲向社工解释道：“他们两出去拉水了”，服务对象的母亲指向了山下的沟里，患有小儿麻痹的她口齿有些不清：“就去那个沟里，不远”。服务对象的父母亲依旧热情地与社工交谈，向社工说着两个孩子的近况，并向社工链接到的绘本、乒乓球拍、跳绳和书包等物资表示感谢，“他们两个爱跑爱跳，看到这些肯定很高兴！”虽说与服务对象父母交谈愉快，但未见到两个小家伙的失落感依然笼罩在社工心头，太阳逐渐西落，就在社工准备下坡离开时，见到了拉水回来正在爬坡的两个小家伙。

看见这两个最大不过四年级的小孩在艰难地推着水往上走，社工蒋恒二话不说，上前将水桶提起，再次回到了服务对象家中。平时总是吵吵嚷嚷的两个小家伙，这次走在路上却没有出声，只是静静地跟着社工蒋恒一起往家中走去。社工此前与服务对象的父母了解到家里还没有通自来水，平时全靠这两个孩子去沟里拉水回来用，孩子的父亲腿部粉碎性骨折，经过数次手术和一年多的修养，现在勉强可以下地走路，平时更多还是待在炕上。短暂地休息过后，小敏（化名）先恢复了活力，亲昵地和社工打招呼：“阿姨你又来看我啦”，见到邻居出来以后，还兴奋地告诉邻居“我阿姨来啦”，没过一会又跑回家去看社工带来的“礼物”了，才8岁的小女孩，在这个该跑该跳的年纪来去如风，笑容灿烂。一旁的哥哥小亮（化名）还有点没缓过来，“脸蛋都冻红了，冷不冷呀？”“不冷”，四年级的他早已懂得要照顾妹妹，一路上都是他在推着小车，“这次给你带了乒乓球和球拍，你一会看看喜欢不喜欢”，“喜欢乒乓球，但我更喜欢打篮球”，谈到自己喜欢的运动，这个“小大人”的脸上也出现了腼腆的笑容，“上次带的篮球还好用吗？”“好用，我喜欢！”，谈话间，小亮（化名）又恢复成了那个爱运动、爱捣蛋的“毛孩子”，还自豪地告诉社工自己跳绳一次可以跳一百多个，接过妹妹递来的跳绳就开始向社工们展示。

临行前，社工问小亮（化名）：“推那么大一桶水重不重呀？”，他默默地摇了摇头：“不重”。社工离开时，小敏（化名）和小亮（化名）站在自家半山坡上不停地对社工说着再见，“阿姨再见”“叔叔再见”“阿姨再见”“叔叔再见”......社工也一直回应着再见、再见......直到看不见两个小家伙的身影。返程的路上，社工蒋恒谈起“那桶水是真的重，第一下我都没提起来...”距离服务对象越来越远，脑海中却无法挥去看到他们推着水上坡那个瞬间的记忆，仅仅一个冬天，活泼野性的孩子变得寡言懂事，天真爱笑的妹妹也添了几丝烦恼。